厄瓜多尔

疫情下,她向死而生的回家路

发布时间:2022/5/7 19:13:41   点击数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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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要爱具体的人,不要爱抽象的人。要爱生活,不要爱生活的意义。」陀思妥耶夫斯基的这句话,当我第一次看到就记住了。最近看了新出纪录片《一次远行》,里面有个叫周倩仪的女孩,让我真正领悟了这句话的含义。勇敢的追梦人—早在读大学前,周倩仪就对天体物理很感兴趣,但她并不确定,自己的热爱能否持续一辈子。于是,她听从父母的话做了相对安全的选择:报了经济专业。中规中矩上完大学,顺利获得一份体面的工作,一切似乎也挺不错。但她内心的声音却越发强烈:比起经济行业,她发现自己更喜欢物理!已经参加工作的周倩仪突然明白,什么才是自己真正想要的。但此时再调转方向,付出的代价无疑是巨大的。很多人可能会因此选择将错就错,并安慰自己喜欢不能当饭吃。但周倩仪却说:「我相信,热情是能够用来承受痛苦的。」年,25岁的周倩仪辞掉高薪工作,决定前往德国,到莱比锡大学重读本科。她此前根本没有正式学过物理,半路出家从头学起并不容易。但她立志成为一个出色的科学家,出色到足以激发其他女孩子学科学的热情。她目标远大,所以加倍努力,天天去图书馆泡6-8小时。厚厚的砖头书啃了一本又一本,难懂的资料攒满一个又一个文件袋。功夫不负有心人,在夜以继日的学习下,她很快成为专业里数一数二的存在。「未来事业」已步入正轨,爱情也翩然而至。年,周倩仪遇到来自厄瓜多尔的帅气男同学Romel。Romel主修的是音乐制作,两人对爵士乐有共同的热情,于是很自然地走到一起。在Romel眼中,这个中国女孩是个奇特的存在:「倩仪看起来很强势,但其实她是个很单纯的人。就是这么奇怪的性格,还是很可爱,很可爱。」有了相爱的人陪伴,异国他乡从此不再孤独。周倩仪从广东到莱比锡,跨越近万公里,放弃现世安稳,冲破世俗阻碍,勇敢遵循内心,只为奔赴一个未知的梦想。这一路走来并不轻松,但如今一切都熠熠生辉。她的未来似乎无限美好,然而不幸却悄悄降临。命运开的残忍玩笑—年底,周倩仪的健康出了问题。最初只是偶然轻微的疼痛,但胃里的感觉却令人说不上来。不过她没当一回事,以为只是普通胃痛,照常努力学习。直到年11月的某天,她的肚子突然变得特别大,仅仅一周就肿得像皮球。虽然不适感强烈,站也站不直,躺也躺不平,但此时她依然没预感到危险。还是朋友看不下去,医院。万万没想到,医生竟然说:「这可能是个肿瘤。」她听完,第一反应只觉荒诞透顶:「这怎么可能呢?我肯定能做些什么,一些让我的人生与众不同,一些真正有价值的事情。我才刚刚出发啊!怎么可能得癌症?」但命运就是如此残忍,不管她如何不信,噩耗终成现实。得知此事后,周妈妈第一时间飞到德国,贴身照顾女儿。有了母亲的助力,周倩仪重振精神,一边继续学业,一边积极接受治疗。她剪掉长发,生平第一次尝试寸头。虽然有点担心,剃头后的自己看起来会像《指环王》里的咕噜姆,却依旧露出大大的笑容。她拿出搞科研的十二分精神,把病例单上的数据做成各种图表,试图用理性和知识战胜癌症。第一线化疗时,效果的确不错,各项指标都有往下降。但仅过1年,她的身体状况却向最不好的情况发展,胃里的肿瘤迅速在体内扩散:「在盆骨卵巢的一个肿瘤,现在像碗那么大个。另外肝脏旁边,还有一个核桃大小的。除此之外,我的腹膜上面到处都是那种小小的,小芝麻一样的。」医生建议她采取姑息治疗(指在恶性肿瘤终末期,以舒缓为主的保守治疗方式),甚至打算给她安排临终关怀。但周倩仪想活,哪怕只有亿万分之一的机会,她都想搏一搏。德国这边已经求助无门,但她还有祖国,还可以回家。唯一遗憾的是,咬牙坚持了那么久,她还是没撑到毕业,没有拿到毕业证书。更令人难过的是,因为疫情原因,她也带不走心爱的男友。但这些对现在的她来说,都已成为奢侈,不容她再多想。她的当务之急是,要考虑怎么活下去,又该如何回家?艰难的求生路—决定回国后,周倩仪有条不紊地着手准备一切。她先托上海的朋友,帮忙联系抗癌方面的专家。接着要与在德国留恋的一切好好告别,母亲为她置办了一桌好菜,她叫上好友一同提前过生日并践行。席间欢声笑语不断,但越是平静越是嬉笑,悲伤就越暗流涌动。众人都心知肚明,此去一别可能永不复见。准备回国的求生之路也并不顺坦,生日还没过完,就收到第一个坏消息。上海专家的会诊结果出来了:「因为耐药性,继续化疗也不一定有效,手术也暂时不考虑。」等到朋友离去后,周倩仪在纪录片里,第一次哭了。接二连三被宣判死刑,她再坚强也扛不住命运的暴击。但即便如此,她也只是浅浅地流泪,安静而克制。她始终在病魔面前,为自己保持一份体面和最后的倔强。这一幕令人看得既心疼,又不由心生敬佩。坏消息接踵而至,即使周倩仪的核酸检测为阴性,但她想从莱比锡飞回去,还是要经过专门认证防疫码,结果要等3天才能出来。这就意味着时间还会被拖延。好不容易回国了,周倩仪按照政策,依旧要被隔离14天。长达半个月无法接受治疗,病痛难忍不说,万一病情急剧恶化,她可能连见医生一面的机会都没有。还好最糟糕的情况没有发生,周倩仪也没有再去找朋友推荐的专家,她希望另找一些对自己比较有信心的医生。可上海没有她要找的希望,三天后她随父亲辗转回到广东。周爸爸常年经商,在家乡很有人脉,他积极打点一切,想要帮女儿找到一个生门。一家医院,看了一个又一个会诊。外科医生给出最终评估结果:「可以考虑做减状手术,把卵巢连上面最大的肿瘤一并切除,但不保证一定能切掉。」可惜的是,即使手术成功,周倩仪也只能微微减轻症状,稍稍提高生活质量。战胜病魔已无指望,能不能争取多活一点也是渺茫。更何况手术风险极高,到底要不要冒险一搏?思考两天后,周倩仪还是决定入院接受手术。因为,认输从不是她的风格。“你可以把我打倒,但别想把我打败”—周倩仪,纪录片《一次远行》里,《星尘》系列的主人公。看纪录片时,你很难不被她折服。无论是她对梦想的执著,对生命的热爱,还是对悲伤的克制。她总是把自己活得热气腾腾,即便生命进入倒计时也不自暴自弃。她不会因病痛缠身,就干脆整日窝在家里,照常积极约见朋友。她不会因剃了寸头,就放弃形象管理,每天依然认认真真化妆。她还会为一棵植物、一杯奶茶、一块蛋糕、一首乐曲,怦然心动。她还是会谈笑、会搞怪、会歌唱,却很少向别人索要慰藉。但面对死亡,又怎么可能不会害怕?纪录片《卡西尼号的绝响》她只是觉得,自己或许可以像喜欢的火星探测器卡西尼号一样。即使无可避免将陨落,也要争取留下一道好看的痕迹。年9月,29岁的周倩仪,化成了永恒浪漫的星尘,离开了人世。离开前,她嘱咐弟弟,如果天文学、物理学有什么新发现,记得要告诉她。同时,她也留下属于自己震撼人心的绝唱:「我觉得自己像在做一场蹩脚的励志表演。癌症让我遍体鳞伤,谁能一直那么想得开呢?你可以把我打倒,但别想打我打败。」人可生如蚁,而美如神。可恶的病魔最终没能征服人类的伟大意志。很庆幸能让更多人知道周倩仪的故事,但很遗憾用这种方式相识。看完她的故事,才深刻明白:生命短暂,来日并不方长。我们活着的每一天,都是别人梦寐以求的明天。所以,别再沉迷任何虚幻,从现在起:请好好爱真实的自己和他人,尽情享受真实生活的每一刻。正如尼采所说:「每一个不曾起舞的日子,都是对生命的辜负。」最后,希望所有人不负当下,还有未来。-END-撰稿:郑鼎鼎小宇宙主编:初穗图片来源:《一次远行》、部分来源于网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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