厄瓜多尔

鱼儿过年了

发布时间:2021/4/21 21:44:09   点击数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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朋友们谈起过年,都是童年快乐的记忆——莫名地喜悦与憧憬,似乎年来了,年过了,明天就不一样了。我对自己的童年,基本没有记忆。印象深刻的几件事,都不是什么好事。比如大冬天掉进冰冷的河里直至昏迷,比如被门狠狠夹了手指以致指甲脱落,比如在乡下田间玩耍一脚踩进热腾腾的屎堆里,比如老式厚棉裤的带子解不开裤子脱不下来尿在了裤裆里,比如脚后跟三番五次被卷进自行车后轱辘里蹭脱了几次皮......脏兮兮血淋淋臭烘烘。过年的记忆也不例外。八六年还是八七年年夜,雨夹雪的天气,穿着一双单布鞋,光着双手,提着一盒圆圆的奶油蛋糕,一个人骑着自行车,从镇上赶回乡下老家过年。等骑到奶奶家,手脚都已冻麻。不记得我父母干嘛去了,只记得锥心刺骨的冷。相比许多人怀念小时候单纯的快乐,我总怀疑我从小就不单纯,以至于记忆都含糊不清。然而回忆成年后的春节,脑袋里依然空空如也。团圆饭年年有,唯一改变的,是从领红包的人变成了发红包的人。但真的想不起来年与我而言都过了些什么?不外乎一大桌子菜,有鱼有肉。十年前有朋友问我:你们过年难道不吃饺子?尽管记性不好,这一点确信无疑:从小到大,年夜饭的餐桌上就没饺子什么事。朋友大为不解:央视春晚每年都说家家户户包饺子,难道是忽悠人的?嗯......那就以央视说的为准!我似乎从未喜欢过“过年”。跟许多六十年代出生的人不一样,过年并不是我唯一能吃到肉的时候。没了口福上的期待,过年只剩两种“快乐”:放假,和团圆。放假意味着待在家,团圆也意味着待在家。而我,对“待在家”心怀恐惧。我对独生子女政策的痛恨,过年的时候体会尤其深刻。真希望当年没有那个该死的政策,父母能再添几个子女,这样我就能为我内心对“待在家”的恐惧减轻几分内疚。我这半生折腾来折腾去,万变不离三个字:离开家。尽管大部分年我都是和家人一起过的,尽管大部分年也都过得其乐融融,但内心对家的抗拒总是蛰伏在暗处。大概这也是为什么我的记忆里有关童年与过年的部分严重缺失。听说今年倡导“就地过年”,许多人被阻隔在异地,思乡切切。我对“就地过年”四个字的本能反应,是“暗自窃喜”。当然,这就地过年的倡导与我无关,我本来也没打算回国过年。机票价格昂贵不说,落地隔离三周也不说,从厄瓜多尔回国必须经第三国转机,这第三国的双阴证明,我就无能为力。也许有人跟我一样,不能回家过年,反倒松了口气,也省得再找理由安抚家人了。然而,尽管对过年无感,却仍无法把年当作平常日子。似乎总该有些不同。究竟该如何不同?去菜场晃了一圈,买了些平时爱吃的鱼和肉,竟找不出别的方法来满足过年的特殊性。所以,究竟有什么不同?大概除了内心惶惶怯怯——欠了父母一个年,就没有别的不同了吧。更让我惶惶怯怯的,是我内心对“回家过年”的抗拒,似乎在灵魂深处欠了父母一辈子的年。放到平常,这种歉意总是寡淡的。不知道独自在波士顿过年的闺女长大以后,对年会有怎样的记忆?希望她心中的年,比我美丽。祝福大家的年,都吉祥如意!

鱼儿:聊点成年人的话题

鱼儿:如果我是马金瑜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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